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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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裏希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 其實從來都不在門德斯的考慮範圍內。
對於球員，門德斯的簽約其實是有自己的心裏的一桿秤的, 除了那些一眼就能看出天賦的天才型球員外，門德斯其實很少簽約肉眼可見脆皮屬性的球員。
道理很簡單, 一個好球員門德斯拿到手以後自然會進行全方位的保護, 對俱樂部施壓讓他們不敢消耗球員，對國家隊提協議不讓球員為國家隊往死裏賣命，而保護之下的球員能夠得到更多的保證，職業生涯也會更長，帶來的收益自然也會更多。
但是傷病多的球員則是有很多阻礙, 門德斯必須要為了他們的身體健康謹慎選擇俱樂部, 為了確保職業生涯的規劃減少不必要的商業代言。
看上去門德斯要操心的事情很多, 不過球員的事情只要好好把關就足夠了。
相比較起來教練就顯得簡單得多, 教練還需要身體檢測？他們的日常不就是好好工作然後考察球員，最終坐在場邊或者是站在那裏盯著球員就好了。
又不用跑跑跳跳，也不用帶球過人，更別提被人惡意侵犯，門德斯從來沒覺得海因裏希的身體狀況會帶來什麽問題。
但是現在看來……
舉個獎杯舉到骨折真的是沒誰了！
風風火火的趕到了海因裏希家中, 努力的深呼吸了幾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門德斯摁響了門鈴。
很快，就有人過來給自己開門，門德斯一擡頭楞了一下就反應過來，笑著伸出手：“你好, 海因裏希先生。”
“喊我莫裏茨。”即使是在屋子裏也把自己用西裝牢牢武裝起來的的莫裏茨-海因裏希神色淡淡的對著門德斯打量了一下，而後握住了對方的手，“感謝你對艾德裏安的照顧。”
門德斯覺得這句話說得特別像是家長對照顧學生的老師說的話，但是門德斯還是很快的回答：“艾德裏安是個很好的教練，能和他簽約是我的榮幸。”
似乎是對於海因裏希的吹捧得到了莫裏茨的欣賞，這位一直被外界傳言“只愛工作不愛說笑機器人一樣”的莫裏茨卻露出了個笑容，雖然只是淡淡的，卻讓門德斯立刻察覺到了莫裏茨的意思。
這個人很關心海因裏希，恐怕已經關心到溺愛了吧……
家裏有不少孩子的門德斯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好吧，其實從莫裏茨無條件對利茲聯俱樂部的付出就能看得出來，這個人向海因裏希投註的親情基本上是無上限的，從他一個人身上大能大概估量出海因裏希在整個家族裏面的地位和設定。
這麽寵著的人居然沒有長歪，真的是不容易。
不過門德斯過來並不是為了找機會和莫裏茨寒暄的，他甚至不知道莫裏茨在這裏，門德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些，但是依然憋不住的直接問道：“莫裏茨先生，艾德裏安怎麽樣？”
“他現在不方便下來，就在樓上的臥室裏，你自己去吧，我去給他做點吃的。”莫裏茨難得說出了這麽長的一句話，感覺這個人只要涉及自家弟弟就有說不盡的詞匯。
如果是平時，門德斯一定要感慨一句，瞧瞧人家，這麽有錢也要為了弟弟親自下廚做飯，簡直是完美弟控標桿！
可是此刻門德斯卻只能想到一件事——
不方便下來？
難道說，不僅僅胳膊有問題，已經嚴重到不良於行了嗎！
上帝啊！
抓起提包大步走上了樓梯，莫裏茨有些疑惑的微微皺眉，雖然門德斯一開始是他看上的，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麽毛躁啊……看起來以後還要多觀察一下。
很快莫裏茨就轉身進了廚房，利落的圍上圍裙，臉色淡漠的打開了冰箱開始了“餵養艾德裏安好開心”的一天。
門德斯推開門的時候海因裏希正端端正正的的坐在沙發上，穿著寬松的棉質T恤和黑色長褲，一手拿著遙控器一手拿著小銀叉子戳著盤子裏的蘋果往嘴巴裏送，好不愜意。
看到門德斯推門進來，海因裏希扭頭瞥了他一眼，那張精致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驚訝，不過馬上就笑了笑：“豪爾赫，你來的真快。不過你進門之前是要敲門的，你有點嚇到我了。”
門德斯正想說話，就聽到從樓下傳來的一個聲音：“敲門。”
人在情急之下總是會忽略一些事情的，對門德斯來說，沒有什麽比確認海因裏希的身體狀況更重要的。
海因裏希也不過是開個玩笑，門德斯也知道這個人不過就是隨口一說，但是樓下那個大號的海因裏希一句話飄過來之後，門德斯就直接反手敲了敲大開的房門。
海因裏希不由得笑出聲，下一秒在看到門德斯怨念的表情之後收斂了笑容，輕咳了一聲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沙發椅：“坐吧，親愛的豪爾赫，你要不要來一杯牛奶？味道很不錯的。”
“不要把你不喝的給我，艾德裏安先生，你才是需要補鈣的那個。”門德斯毫不客氣的戳穿了海因裏希的小把戲，看到這個人遺憾地看了自己一眼之後就認命的喝起牛奶，門德斯目光如炬的掃過他的雙手，確定沒有任何異常之後才問道，“你……沒骨折？”
海因裏希聽了這話有些意外，而後想起來昨天慶典上鬧的那個烏龍事件，金發男人翹起了唇角：“我沒事，昨天……原因很覆雜，總而言之，是個意外。”說著海因裏希又把一塊蘋果放進嘴巴，“莫裏茨昨天大半夜的就趕過來了，今天也不想走，說要一直呆到我願意陪他一起回去參加家族聚會。”
作為家主，莫裏茨這一來一回會消費的時間基本上就是大把大把的歐元扔出去，海因裏希一邊嚼著蘋果一邊想著，拜倫那個薯片吃的可真貴。
門德斯有些發懵的看著他：“……那為什麽，莫裏茨先生說你不方便下樓？”
海因裏希一臉坦然的回答：“我餓了，餓了的人有很多特權，比如，坐在這裏不動彈。”
……
我忍！
好歹是確定了海因裏希身體沒有大事，算得上是一件好事，門德斯就忽略掉了自己風風火火的一個夜晚，手腳伸開的半躺在沙發裏自我安慰。
海因裏希卻不知道門德斯到底為何而來，不過他卻正好有事情要和門德斯商量：“豪爾赫，來，你看看這段錄像。”
豪爾赫-搖錢樹總是難伺候-門德斯先生迅速調整好了心情，擡起眼皮看著房間裏正對著兩個人的電視屏幕。
那上面並不是娛樂節目，也不是體育新聞，而是被分割成四個畫面不同角度的訓練錄像。
說是訓練錄像其實也不恰當，這看起來就像是用來考察球員的時候才會使用的方式，換言之，海因裏希正在觀察這名球員。
這個認知讓門德斯腦袋裏的一根弦猛的緊繃了起來，坐直了身體，門德斯盯著電視屏幕看了幾分鐘，臉上露出了莫名的表情。
“這個球員……看起來不是前鋒？”
海因裏希點點頭，又紮了一塊蘋果放進嘴巴，一邊咀嚼一邊說道：“是的，他是一名後衛，法國人，這份資料來自於阿森納的溫格先生。”
門德斯對阿森納的球探系統還是很熟悉的，阿森納的成功有很大一部分是依賴於他們強大的球探系統以及溫格先生犀利的眼光。
不過門德斯對於溫格居然願意將球員資料和海因裏希分享有些意外：“你什麽時候和阿森納的關系這麽好了？”
海因裏希笑了笑：“資本世界，豪爾赫，很多事情並不能夠完全的得到保證的。阿森納缺少資金支持，而培養小球員所需要的又是很大一筆支出，他們自然需要尋找一個可以互相幫助的俱樂部。而且對利茲聯來說，我們需要朋友，在英超孤立無援可不是一件好事。”
“為什麽選擇阿森納？”
“感謝曼聯和弗格森爵士。”
一想到弗格森和溫格的惡劣關系——他們隔空對罵的事情幾乎可以寫一本書，每句話都不重覆——再想想利茲聯和曼聯不死不休的歷史原因，就覺得這個理由簡直是讓人無法反駁，門德斯轉而說道：“如果是後衛的話，他的能力不錯。”
“是的，溫格先生的誠意很足。”海因裏希眼睛依然看著電視機屏幕，嘴裏則是說道，“現在好後衛很難找，意識，能力，還有身體硬度，這些都不能缺少。這個球員值得我為了他付出時間培養。”
關於比賽上的事情門德斯並不算太清楚，他比較關心的來自於合同：“你準備怎麽簽下這名球員？”
“租賃，我租下了這名球員，兩年內他是我的，之後三年他屬於阿森納，當然，我有優先爭取他的權利。”海因裏希隱瞞了之間的轉會費或者是其他的事情，可是門德斯也聽得出，其實這就屬於海因裏希從阿森納那來了一名球員，培養兩年之後送回去。
利茲聯也不算吃虧，畢竟這個球員是阿森納挖掘的，能拿到手兩年還拿到了優先轉會權也還算公平。
不過門德斯下意識的問出了口：“其實你完全可以用錢將這名球員直接買斷。”不過問出口之後，門德斯自己搖了搖頭。
海因裏希翹起唇角，那雙琥珀一般的眼睛看著他：“怎麽了？”
門德斯也跟著笑起來，葡萄牙經紀人的眼中帶著商人一般的精明：“你在和溫格做交易，用的是你的誠意，換取阿森納未來的好苗子。一旦你將這名球員買斷，那麽你和阿森納的聯系也就會被立刻切斷。不得不說，艾德裏安你做了一筆好買賣。”
這筆買賣不僅僅是一名球員，而是海因裏希回應了溫格的誠意。
那位法國教練願意將自己看上的球員交給利茲聯，就是想要看看海因裏希到底有沒有交朋友的意向。如果海因裏希買斷了他，那麽這就會變成一錘子買賣，未來恐怕利茲聯和阿森納的關系也會急轉直下。
但是海因裏希卻沒有那麽做，他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承諾，那麽，溫格自然也會接受海因裏希的建議。
一個球員交換一個頂級俱樂部的善意，確實很劃算。
海因裏希坦然的接受了門德斯的誇獎，從一旁拿了一個洗好的蘋果遞給了門德斯。
葡萄牙人接過來，嘴裏問道：“這個球員叫什麽？”
“勞倫特-科斯切爾尼，法國人，轉會窗口開啟之後他會來到利茲聯進行體檢，到時候你會得到第一手消息。”海因裏希把遙控器放到了一旁，眼睛則是看向了門德斯。
這句話帶著一些別的意味，門德斯不由得挑挑眉尖：“看起來，你想讓我簽下這名球員。”
海因裏希也不遮掩自己的心思：“我尊重溫格先生，不過總不能白培養，他的未來我還是要爭取一下的。”
一旦讓門德斯成為了這名法國球員的經紀人，那麽海因裏希就有很大的控制權。
門德斯把這個球員的名字記下，不過在這之後，他就從提包裏拿出了幾份文件。
海因裏希有些好奇：“球員？”
“艾德裏安，我除了給你推薦球員以外還有我的本職工作。”門德斯笑得一臉溫和，“來，這是幾份廣告商的合約，我已經看過了，無論是品牌價值還是薪水報酬都符合預期，你正好可以趁著最近這段時間多看看，喜歡哪個，給我一個答覆。”
海因裏希眨眨眼睛：“我最近……”
“賽季已經結束了，你不會想要餓死可憐的經紀人的，親愛的艾德裏安。”
海因裏希很明白門德斯可不會因為自己餓死，他手下的球員每年都能夠給門德斯帶來豐富的報酬，光是C羅一個，曼聯為了和他續約恐怕在肖像權上讓步不少，門德斯絕對收獲了盆滿缽滿。
不過海因裏希也知道自己總不能光讓門德斯做事，卻不給人家好處，伸手接下來，聲音依然無比清冽，帶著獨特的尾音：“好，我會好好看的。”
門德斯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經紀人先生拿起蘋果啃了一口，卻在咬上去的時候看了海因裏希手邊矮桌上的盤子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我也想吃切好的……
海因裏希卻笑瞇瞇的拒絕：“這是莫裏茨給我切得。”所以，抱歉了豪爾赫。
門德斯思考了一下那位面無表情的德國男人專心致志削平果切塊的模樣……理智告訴葡萄牙經紀人，最好盡快離開，現在明顯不是一個留下了吃飯的好時候。
和海因裏希約定了一起去考察球員的時間，以及海因裏希再次許諾自己會好好看廣告合同，門德斯終於心滿意足的離開。
目送門德斯離開，海因裏希一拐彎就進了餐廳，莫裏茨先生已經脫掉了圍裙恢覆了平時的幹練模樣，正拿著報紙坐在桌邊翻看。
“我記得你說過，英格蘭的報紙除了拿來墊桌腳沒有任何用處的。”海因裏希笑著拉開了椅子坐了進去。
莫裏茨卻是淡淡開口：“我需要承認的是，他們在吹捧人的事情上確實是有一番天賦。”
海因裏希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在看關於自己的報道，他笑了笑，掀開了盤子上的金屬罩子，拿起刀叉開始享受莫裏茨的手藝。
不止一次在心裏感慨自家兄長各方面的完美，海因裏希哪怕對美食並沒有多少渴望，卻依然能夠將莫裏茨做出來的東西一掃而光。
正吃著，就聽到一旁的莫裏茨發出了一個疑惑的聲音：“艾德裏安，你帶著球員去放羊了？”
海因裏希擡起頭，就看到了莫裏茨對著自己展開的一張報紙上，清清楚楚的有一張大幅彩圖。
在那上面，格裏茲曼正抱著一只羊不撒手，萊萬多夫斯基拿著球似乎正在和牧羊犬玩耍，而其他球員都深陷羊群裏不可自拔。
不過最顯眼的還是海因裏希，一貫體面的教練先生懷裏抱著一只肥嘟嘟的小羊羔，笑的比陽光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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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球員，門德斯的簽約其實是有自己的心裏的一桿秤的, 除了那些一眼就能看出天賦的天才型球員外，門德斯其實很少簽約肉眼可見脆皮屬性的球員。
道理很簡單, 一個好球員門德斯拿到手以後自然會進行全方位的保護, 對俱樂部施壓讓他們不敢消耗球員，對國家隊提協議不讓球員為國家隊往死裏賣命，而保護之下的球員能夠得到更多的保證，職業生涯也會更長，帶來的收益自然也會更多。
但是傷病多的球員則是有很多阻礙, 門德斯必須要為了他們的身體健康謹慎選擇俱樂部, 為了確保職業生涯的規劃減少不必要的商業代言。
看上去門德斯要操心的事情很多, 不過球員的事情只要好好把關就足夠了。
相比較起來教練就顯得簡單得多, 教練還需要身體檢測？他們的日常不就是好好工作然後考察球員，最終坐在場邊或者是站在那裏盯著球員就好了。
又不用跑跑跳跳，也不用帶球過人，更別提被人惡意侵犯，門德斯從來沒覺得海因裏希的身體狀況會帶來什麽問題。
但是現在看來……
舉個獎杯舉到骨折真的是沒誰了！
風風火火的趕到了海因裏希家中, 努力的深呼吸了幾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門德斯摁響了門鈴。
很快，就有人過來給自己開門，門德斯一擡頭楞了一下就反應過來，笑著伸出手：“你好, 海因裏希先生。”
“喊我莫裏茨。”即使是在屋子裏也把自己用西裝牢牢武裝起來的的莫裏茨-海因裏希神色淡淡的對著門德斯打量了一下，而後握住了對方的手，“感謝你對艾德裏安的照顧。”
門德斯覺得這句話說得特別像是家長對照顧學生的老師說的話，但是門德斯還是很快的回答：“艾德裏安是個很好的教練，能和他簽約是我的榮幸。”
似乎是對於海因裏希的吹捧得到了莫裏茨的欣賞，這位一直被外界傳言“只愛工作不愛說笑機器人一樣”的莫裏茨卻露出了個笑容，雖然只是淡淡的，卻讓門德斯立刻察覺到了莫裏茨的意思。
這個人很關心海因裏希，恐怕已經關心到溺愛了吧……
家裏有不少孩子的門德斯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好吧，其實從莫裏茨無條件對利茲聯俱樂部的付出就能看得出來，這個人向海因裏希投註的親情基本上是無上限的，從他一個人身上大能大概估量出海因裏希在整個家族裏面的地位和設定。
這麽寵著的人居然沒有長歪，真的是不容易。
不過門德斯過來並不是為了找機會和莫裏茨寒暄的，他甚至不知道莫裏茨在這裏，門德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些，但是依然憋不住的直接問道：“莫裏茨先生，艾德裏安怎麽樣？”
“他現在不方便下來，就在樓上的臥室裏，你自己去吧，我去給他做點吃的。”莫裏茨難得說出了這麽長的一句話，感覺這個人只要涉及自家弟弟就有說不盡的詞匯。
如果是平時，門德斯一定要感慨一句，瞧瞧人家，這麽有錢也要為了弟弟親自下廚做飯，簡直是完美弟控標桿！
可是此刻門德斯卻只能想到一件事——
不方便下來？
難道說，不僅僅胳膊有問題，已經嚴重到不良於行了嗎！
上帝啊！
抓起提包大步走上了樓梯，莫裏茨有些疑惑的微微皺眉，雖然門德斯一開始是他看上的，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麽毛躁啊……看起來以後還要多觀察一下。
很快莫裏茨就轉身進了廚房，利落的圍上圍裙，臉色淡漠的打開了冰箱開始了“餵養艾德裏安好開心”的一天。
門德斯推開門的時候海因裏希正端端正正的的坐在沙發上，穿著寬松的棉質T恤和黑色長褲，一手拿著遙控器一手拿著小銀叉子戳著盤子裏的蘋果往嘴巴裏送，好不愜意。
看到門德斯推門進來，海因裏希扭頭瞥了他一眼，那張精致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驚訝，不過馬上就笑了笑：“豪爾赫，你來的真快。不過你進門之前是要敲門的，你有點嚇到我了。”
門德斯正想說話，就聽到從樓下傳來的一個聲音：“敲門。”
人在情急之下總是會忽略一些事情的，對門德斯來說，沒有什麽比確認海因裏希的身體狀況更重要的。
海因裏希也不過是開個玩笑，門德斯也知道這個人不過就是隨口一說，但是樓下那個大號的海因裏希一句話飄過來之後，門德斯就直接反手敲了敲大開的房門。
海因裏希不由得笑出聲，下一秒在看到門德斯怨念的表情之後收斂了笑容，輕咳了一聲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沙發椅：“坐吧，親愛的豪爾赫，你要不要來一杯牛奶？味道很不錯的。”
“不要把你不喝的給我，艾德裏安先生，你才是需要補鈣的那個。”門德斯毫不客氣的戳穿了海因裏希的小把戲，看到這個人遺憾地看了自己一眼之後就認命的喝起牛奶，門德斯目光如炬的掃過他的雙手，確定沒有任何異常之後才問道，“你……沒骨折？”
海因裏希聽了這話有些意外，而後想起來昨天慶典上鬧的那個烏龍事件，金發男人翹起了唇角：“我沒事，昨天……原因很覆雜，總而言之，是個意外。”說著海因裏希又把一塊蘋果放進嘴巴，“莫裏茨昨天大半夜的就趕過來了，今天也不想走，說要一直呆到我願意陪他一起回去參加家族聚會。”
作為家主，莫裏茨這一來一回會消費的時間基本上就是大把大把的歐元扔出去，海因裏希一邊嚼著蘋果一邊想著，拜倫那個薯片吃的可真貴。
門德斯有些發懵的看著他：“……那為什麽，莫裏茨先生說你不方便下樓？”
海因裏希一臉坦然的回答：“我餓了，餓了的人有很多特權，比如，坐在這裏不動彈。”
……
我忍！
好歹是確定了海因裏希身體沒有大事，算得上是一件好事，門德斯就忽略掉了自己風風火火的一個夜晚，手腳伸開的半躺在沙發裏自我安慰。
海因裏希卻不知道門德斯到底為何而來，不過他卻正好有事情要和門德斯商量：“豪爾赫，來，你看看這段錄像。”
豪爾赫-搖錢樹總是難伺候-門德斯先生迅速調整好了心情，擡起眼皮看著房間裏正對著兩個人的電視屏幕。
那上面並不是娛樂節目，也不是體育新聞，而是被分割成四個畫面不同角度的訓練錄像。
說是訓練錄像其實也不恰當，這看起來就像是用來考察球員的時候才會使用的方式，換言之，海因裏希正在觀察這名球員。
這個認知讓門德斯腦袋裏的一根弦猛的緊繃了起來，坐直了身體，門德斯盯著電視屏幕看了幾分鐘，臉上露出了莫名的表情。
“這個球員……看起來不是前鋒？”
海因裏希點點頭，又紮了一塊蘋果放進嘴巴，一邊咀嚼一邊說道：“是的，他是一名後衛，法國人，這份資料來自於阿森納的溫格先生。”
門德斯對阿森納的球探系統還是很熟悉的，阿森納的成功有很大一部分是依賴於他們強大的球探系統以及溫格先生犀利的眼光。
不過門德斯對於溫格居然願意將球員資料和海因裏希分享有些意外：“你什麽時候和阿森納的關系這麽好了？”
海因裏希笑了笑：“資本世界，豪爾赫，很多事情並不能夠完全的得到保證的。阿森納缺少資金支持，而培養小球員所需要的又是很大一筆支出，他們自然需要尋找一個可以互相幫助的俱樂部。而且對利茲聯來說，我們需要朋友，在英超孤立無援可不是一件好事。”
“為什麽選擇阿森納？”
“感謝曼聯和弗格森爵士。”
一想到弗格森和溫格的惡劣關系——他們隔空對罵的事情幾乎可以寫一本書，每句話都不重覆——再想想利茲聯和曼聯不死不休的歷史原因，就覺得這個理由簡直是讓人無法反駁，門德斯轉而說道：“如果是後衛的話，他的能力不錯。”
“是的，溫格先生的誠意很足。”海因裏希眼睛依然看著電視機屏幕，嘴裏則是說道，“現在好後衛很難找，意識，能力，還有身體硬度，這些都不能缺少。這個球員值得我為了他付出時間培養。”
關於比賽上的事情門德斯並不算太清楚，他比較關心的來自於合同：“你準備怎麽簽下這名球員？”
“租賃，我租下了這名球員，兩年內他是我的，之後三年他屬於阿森納，當然，我有優先爭取他的權利。”海因裏希隱瞞了之間的轉會費或者是其他的事情，可是門德斯也聽得出，其實這就屬於海因裏希從阿森納那來了一名球員，培養兩年之後送回去。
利茲聯也不算吃虧，畢竟這個球員是阿森納挖掘的，能拿到手兩年還拿到了優先轉會權也還算公平。
不過門德斯下意識的問出了口：“其實你完全可以用錢將這名球員直接買斷。”不過問出口之後，門德斯自己搖了搖頭。
海因裏希翹起唇角，那雙琥珀一般的眼睛看著他：“怎麽了？”
門德斯也跟著笑起來，葡萄牙經紀人的眼中帶著商人一般的精明：“你在和溫格做交易，用的是你的誠意，換取阿森納未來的好苗子。一旦你將這名球員買斷，那麽你和阿森納的聯系也就會被立刻切斷。不得不說，艾德裏安你做了一筆好買賣。”
這筆買賣不僅僅是一名球員，而是海因裏希回應了溫格的誠意。
那位法國教練願意將自己看上的球員交給利茲聯，就是想要看看海因裏希到底有沒有交朋友的意向。如果海因裏希買斷了他，那麽這就會變成一錘子買賣，未來恐怕利茲聯和阿森納的關系也會急轉直下。
但是海因裏希卻沒有那麽做，他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承諾，那麽，溫格自然也會接受海因裏希的建議。
一個球員交換一個頂級俱樂部的善意，確實很劃算。
海因裏希坦然的接受了門德斯的誇獎，從一旁拿了一個洗好的蘋果遞給了門德斯。
葡萄牙人接過來，嘴裏問道：“這個球員叫什麽？”
“勞倫特-科斯切爾尼，法國人，轉會窗口開啟之後他會來到利茲聯進行體檢，到時候你會得到第一手消息。”海因裏希把遙控器放到了一旁，眼睛則是看向了門德斯。
這句話帶著一些別的意味，門德斯不由得挑挑眉尖：“看起來，你想讓我簽下這名球員。”
海因裏希也不遮掩自己的心思：“我尊重溫格先生，不過總不能白培養，他的未來我還是要爭取一下的。”
一旦讓門德斯成為了這名法國球員的經紀人，那麽海因裏希就有很大的控制權。
門德斯把這個球員的名字記下，不過在這之後，他就從提包裏拿出了幾份文件。
海因裏希有些好奇：“球員？”
“艾德裏安，我除了給你推薦球員以外還有我的本職工作。”門德斯笑得一臉溫和，“來，這是幾份廣告商的合約，我已經看過了，無論是品牌價值還是薪水報酬都符合預期，你正好可以趁著最近這段時間多看看，喜歡哪個，給我一個答覆。”
海因裏希眨眨眼睛：“我最近……”
“賽季已經結束了，你不會想要餓死可憐的經紀人的，親愛的艾德裏安。”
海因裏希很明白門德斯可不會因為自己餓死，他手下的球員每年都能夠給門德斯帶來豐富的報酬，光是C羅一個，曼聯為了和他續約恐怕在肖像權上讓步不少，門德斯絕對收獲了盆滿缽滿。
不過海因裏希也知道自己總不能光讓門德斯做事，卻不給人家好處，伸手接下來，聲音依然無比清冽，帶著獨特的尾音：“好，我會好好看的。”
門德斯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經紀人先生拿起蘋果啃了一口，卻在咬上去的時候看了海因裏希手邊矮桌上的盤子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我也想吃切好的……
海因裏希卻笑瞇瞇的拒絕：“這是莫裏茨給我切得。”所以，抱歉了豪爾赫。
門德斯思考了一下那位面無表情的德國男人專心致志削平果切塊的模樣……理智告訴葡萄牙經紀人，最好盡快離開，現在明顯不是一個留下了吃飯的好時候。
和海因裏希約定了一起去考察球員的時間，以及海因裏希再次許諾自己會好好看廣告合同，門德斯終於心滿意足的離開。
目送門德斯離開，海因裏希一拐彎就進了餐廳，莫裏茨先生已經脫掉了圍裙恢覆了平時的幹練模樣，正拿著報紙坐在桌邊翻看。
“我記得你說過，英格蘭的報紙除了拿來墊桌腳沒有任何用處的。”海因裏希笑著拉開了椅子坐了進去。
莫裏茨卻是淡淡開口：“我需要承認的是，他們在吹捧人的事情上確實是有一番天賦。”
海因裏希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在看關於自己的報道，他笑了笑，掀開了盤子上的金屬罩子，拿起刀叉開始享受莫裏茨的手藝。
不止一次在心裏感慨自家兄長各方面的完美，海因裏希哪怕對美食並沒有多少渴望，卻依然能夠將莫裏茨做出來的東西一掃而光。
正吃著，就聽到一旁的莫裏茨發出了一個疑惑的聲音：“艾德裏安，你帶著球員去放羊了？”
海因裏希擡起頭，就看到了莫裏茨對著自己展開的一張報紙上，清清楚楚的有一張大幅彩圖。
在那上面，格裏茲曼正抱著一只羊不撒手，萊萬多夫斯基拿著球似乎正在和牧羊犬玩耍，而其他球員都深陷羊群裏不可自拔。
不過最顯眼的還是海因裏希，一貫體面的教練先生懷裏抱著一只肥嘟嘟的小羊羔，笑的比陽光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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